影子主席撼動聯準會獨立性

Alice Winters

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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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

摘要:

聯準會新主席人選漸明，凱文·哈西特作為「影子主席」已衝擊市場，其鴿派立場或加速降息。然而，外界擔憂貨幣政策獨立性面臨挑戰，機構制衡能否抵禦政治幹預成為焦點。

聯準會新主席的臉孔逐漸清晰，市場已初步感受到"影子主席"的衝擊。

美國總統川普12月2日在白宮舉行的內閣會議上說，他很可能在2026年初公佈下任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提名人選，以接替將於2026年5月結束任期的現任主席鮑威爾。

此前，川普稱已就新任聯準會主席提名人選做出決定。據知情人士說法，在川普及其顧問和盟友眼中，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凱文·哈西特是下任聯準會主席的頭號候選人。依相關法律規定，美國總統提名聯準會主席人選後，需獲參議院批准。

可以預見的是，前路聯準會將面臨更大挑戰，一場貨幣政策獨立性風暴一觸即發。

哈西特接任機率越來越大

儘管最終消息尚未宣布，但哈西特成為聯準會主席的機率越來越大。

中航證券首席經濟學家董忠雲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整體而言，在正式提名之前，雖然聯準會主席人選仍存在一定變數，但最大的可能仍是哈西特獲得提名。

哈西特之所以能受川普青睞，核心原因是他滿足川普用人的兩大標準：忠誠、得到市場認可。 Polymarket上的數據顯示，對哈西特被提名的押註明顯領先其他候選人。

在哈西特成為頭號候選人的消息傳出後，長期美債利率出現下跌，美元指數呈現弱勢，董忠雲分析稱，這表明市場將哈西特明確定位為比現任主席鮑威爾立場更為"鴿派"的候選人，預期他上台後將推動更快速、更明確的降息。

在董忠雲看來，提前釋放哈西特可能接任聯準會主席的消息，確實可以被視為一種預期管理。川普政府提前釋放訊號，一方面旨在觀察金融市場（尤其是債市和匯市）的反應，評估政策轉向可能帶來的市場波動；另一方面，這也是在引導和塑造市場預期，為未來可能的貨幣政策寬鬆進行鋪墊。

"影子主席"影響幾何？

在鮑威爾卸任前，哈西特這一聯準會"影子主席"可能會提前影響聯準會貨幣政策預期和資本市場。

過去幾天，隨著哈西特迅速成為接替鮑威爾執掌聯準會的最熱門人選，市場開始大舉押注聯準會在新主席上任後將實施更多降息。

如果哈西特順利獲準出任聯準會主席，他上任前的每一次公開演講都可能對市場產生重大影響。他與鮑威爾的觀點將會被仔細審視，一旦雙方觀點相左，可能引發市場劇烈波動。

董忠雲認為，在正式交接前，作為下屆美聯儲主席頭號候選人，哈西特將對政策與資本市場產生獨特的"影子"作用：首先，從哈西特很可能接任美聯儲主席的消息傳出之後美債收益率下行和美元承壓的角度看，市場當前已存在預期"搶鴿派傾向，一定將提前鴿派計價。這種沒有實質動作，僅僅透過"預期"即實現一定程度的金融環境放鬆的情況，可能部分實現白宮降低融資成本的目標；其次，這一外部預期給鮑威爾領導的美聯儲貨幣政策委員會帶來更加複雜決策環境。

原則上，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仍需依據就業、通膨數據做出獨立決策，但市場對未來路徑的堅定看法可能削弱當前政策訊號的效力。董忠雲提醒，不排除有部分官員或傾向維持現狀，以防後續轉向過快，從而使得短期內寬鬆預期遇到挫折的可能。

獨立性風暴一觸即發

隨著哈西特有望勝出，不少業內人士擔心，聯準會政治化的警鐘已然敲響。

雖然哈西特在川普的第一個任期內曾堅定捍衛聯準會的獨立性，但他今年堅持支持川普，尖銳抨擊聯準會和鮑威爾。他曾指責聯準會出於黨派傾向而沒有更大幅度地降息，而這項說法幾乎遭到聯準會所有決策者的駁斥。

董忠雲對記者表示，提名哈西特接任鮑威爾，確實會對聯準會獨立性形成一定挑戰。核心風險在於，哈西特與川普有長期密切的合作關係，這種"密切"的慣性可能導緻聯準會貨幣政策過度服務於短期的政治與經濟目標，即"成長優先"，從而損害聯準會抑制通膨的長期公信力。哈西特已多次公開附和川普對聯準會的批評，指責其降息不夠激進，這與傳統上候選人保持克制、維護機構信譽的做法存在差異。

儘管哈西特因為與川普的"親密"關係而引起市場擔憂，但從客觀角度看，認為哈西特上任將導緻聯準會獨立性完全喪失的觀點可能過於簡單。董忠雲提醒，核心原因在於，在實際營運層面，聯準會固有的製度約束依然強大。

首先，聯準會貨幣政策的決策權在於由12名投票委員組成的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而非聯準會主席一人。聯準會主席在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投票時同樣只有一票，權重與其他投票委員完全相等。即便哈西特本人受川普政府的"指示"而始終持強烈鴿派觀點，他也必須"說服"委員會中的其他成員在投票時和他保持一致，才能實現自己的目的。

其次，聯準會理事的任期長達14年，跨越總統任期，這旨在從制度上保障其跨越不同政府任期的獨立性。如果哈西特走馬上任，其聯準會理事的任期最長可至2040年，聯準會主席的任期將至2030年。董忠雲對記者表示，這兩個時間均在川普本屆總統任期結束之後，在製度上保證了進入聯準會後，哈西特獨立決策，不受川普政府掣肘的"底氣」。

來源：網易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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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n

政治

中美貿易戰

經濟

美國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於週三表示，無論川普政府在最高法院待審案件中能否勝訴，仍將能夠推行其關稅議程。

貝森特重申了一個月前最高法院開庭前他提出的觀點，並引用《1962年貿易法》的多個條款稱，這些條款賦予總統對進口關稅的廣泛權力。

"借助301條款、232條款和122條款，我們完全可以重建相同的關稅結構，" 他在《紐約時報》DealBook峰會的現場採訪中說道。

主持人詢問政府是否必須永久實施這些措施，貝森特回答："是的，會永久實施。"

122條款允許的關稅權力有效期限最長為150天，但301條款和232條款對實施時限的規定並不明確。貝森特也提到，《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也賦予了廣泛的關稅權限，不過最高法院目前正對此項法律的適用情況進行審查。

美國總統川普一直將關稅作為與美國貿易夥伴談判的重要工具。他曾對各類產品及幾乎所有進口商品徵收關稅，儘管後來已放棄多項更激進的措施。

他也表示，仍認為美國在最高法院的這起案件中勝訴的可能性很高。

在另一個議題上，當被問及川普對下一任聯準會主席的人選提名時，貝森特迴避了這個問題，並指出聯準會主席對利率的影響力有限。近期有報導稱，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凱文·哈塞特是該職位的熱門人選。

"這裡要記住的重要一點是，聯準會決策靠的是委員會，還有來自各地區聯邦儲備銀行的多名投票成員，" 他說，"美聯儲主席有權發起討論，但歸根結底… 他或她只有一票的權力。"

貝森特最近曾向CNBC表示，他認為川普可能在聖誕節前做出（聯準會主席人選的）決定，但總統本人則暗示，這項決定可能要到明年才會公佈。

來源：新浪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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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r Scott

政治

央行

經濟

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週三表示，他將推動一項新規，要求各地區聯邦儲備銀行主席的候選人必須在該轄區至少居住滿三年。

貝森特正尋求對聯準會進行大規模改革，他多次指責聯準會越權行事，偏離了以製定貨幣政策為核心的主要使命。貝森特在一場活動討論中表示：

我確實認為現在已經偏離了最初的製度設計。地區聯邦儲備銀行主席本應來自本地區，但如今聯準會卻專注於引進光鮮亮麗的外來人士。

貝森特重申了他上週提出的一項說法，即目前有三位地區聯邦儲備銀行主席不符合他所提出的新標準。貝森特表示："我將開始推動一項新規則，要求今後地區聯儲主席必須在該轄區至少居住滿三年。這項新規可能需要國會批准，或者也可以由美聯儲主席和理事會直接推動實施。"

依照現行製度，地區聯邦儲備銀行主席由各地方聯邦儲備銀行的董事會提名（不包括在金融機構任職的董事），並需經聯準會理事會投票批准。地區聯邦儲備銀行主席的任期為五年，每五年需重新確認，目前本屆任期將於2月屆滿。現任亞特蘭大聯邦儲備銀行主席拉斐爾·博斯蒂克（Raphael Bostic）已表示將在任期結束時卸任。

貝森特暗示，聯準會理事會完全可以直接表態：如果候選人在該地區未居住滿三年，我們就拒絕批准其提名。

在談到私募信貸（private credit）時，貝森特表示："我擔心在經濟下行時期，這類信貸會表現出很強的順週期性。投資者總是在市場觸底時恐慌。"相比之下，貝森特指出，在受監管的金融機構體系內，財政部、美聯儲及其他指導機構可以透過提供信貸」窗口來緩解信貸

貝森特再次強調，他認為私募信貸的快速成長是銀行體系"過度監管"的結果。 "我們一直在與監管機構合作，努力在受監管的銀行體系內創造更多的信貸空間。"

來源：華爾街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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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維亞·布魯克斯

經濟

受進口關稅的持續制約，美國9月工廠產出與上月持平。

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於本週三公佈的數據顯示，9月美國製造業產出未出現增減；而8月製造業產出經修正後仍維持0.1% 的增幅。製造業在美國經濟中佔比達10.1%，路透社先前調查的經濟學家曾預測該產業9月產出將微漲0.1%。年比來看，9月工廠產出成長1.5%。

今年第三季度，美國製造業產出年化成長率為1.3%，較第二季2.4% 的成長速度有所放緩。

這份經濟報告的發布延後了43天，這次創紀錄的延遲源自於美國政府停擺。唐納德・川普總統大規模徵收關稅的舉措，已對製造業造成阻礙；不過，人工智慧領域的支出激增，為其他行業起到了提振作用。

川普稱徵收關稅對於重振長期衰退的美國工業基礎至關重要，以此為政策辯護。但經濟學家則認為，重振工業基礎難以在短期內實現，並指出生產成本與勞動成本居高不下等均是亟待解決的難題。

美國供應管理協會本週一發布的調查顯示，11月美國製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連續第九個月處於收縮區間國家統計局，多個產業依舊表示關稅是限制產業發展的關鍵因素。

具體產業數據方面，9月汽車及零組件產出下降2.2%，而8月該領域產出曾反彈3.0%；耐久財製造業產出微漲0.1%，非耐久財製造業產出曾反彈0.1%；礦業產出與上月持平，8月其產出曾上漲0.4%。

公共事業產出8月下降3.0% 後，9月反彈1.1%。受此影響，美國整體工業產出在8月下降0.3% 後，9月微漲0.1%。年比數據顯示，9月工業產出成長1.6%；第三季工業產出年化成長率為1.1%。

工業部門設備利用率（用於衡量企業資源利用充分程度的指標）在9月穩定在75.9%，較1972 - 2024年的平均值低3.6個百分點。其中製造業設備利用率從8月的75.6% 微降至9月的75.5%，較長期平均值低2.7個百分點。

來源: 新浪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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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eal

政治

12月2日，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PTI）支持者在白沙瓦舉行抗議活動，要求釋放被監禁的領導人、巴基斯坦前總理伊姆蘭·汗（法新社）

巴基斯坦被監禁的前總理伊姆蘭汗（73歲）的家人表示，近一個月來，他們被禁止探望他，這引發了抗議，也引起了人們對他健康的擔憂。

本週二，他的妹妹烏茲瑪·哈努姆終於前往位於巴基斯坦首都伊斯蘭堡附近的拉瓦爾品第的中央監獄阿迪亞拉監獄探望了他。她說，伊姆蘭汗的健康狀況看起來不錯。

不過，她表示，他被關押的條件很差，而且他形容自己的監禁是"精神折磨"。

伊姆蘭汗目前因腐敗罪名成立而正在服長期刑。

伊姆蘭汗的妻子佈希拉比比也因在其中一起腐敗案件——卡迪爾信託案——中收受土地賄賂而被判處七年監禁。伊姆蘭汗和比比否認了所有指控。

以下是我們目前了解到的有關為何禁止前往伊姆蘭汗探訪的原因。

伊姆蘭汗為何被關進監獄？

伊姆蘭汗於2018年至2022年擔任巴基斯坦總理，自2023年8月因貪腐指控被捕以來一直被監禁。他因一系列法律案件而被判入獄，其中包括：

• 卡迪爾信託案：伊姆蘭汗和他的妻子被指控透過一個名為卡迪爾的信託基金，從一名房地產開發商那裡收受價值70億盧比（2512萬美元）的土地作為賄賂，以換取非法利益。該信託基金成立於2018年。 2025年1月，伊斯蘭堡一家問責法院判處伊姆蘭汗14年監禁，比比7年監禁，兩人均被判有罪。

巴基斯坦前總理伊姆蘭汗及其妻子被判處14年監禁

• 托沙卡納案： 2023年8月，伊姆蘭汗被捕，後來被判犯有出售價值超過1.4億巴基斯坦盧比（約49.7萬美元）的國貨罪，據稱這些國貨是他擔任總理期間收受的。他被判處14年監禁。

巴基斯坦前總理伊姆蘭汗因國家禮物案被判處新的監禁刑期

• 反恐指控： 2023年5月伊姆蘭汗被捕後，他的支持者在巴基斯坦各地舉行了多次暴力抗議活動。伊姆蘭汗目前也面臨與這些抗議活動相關的反恐指控。他於2024年12月在拉瓦爾品第一家反恐法庭被起訴，並否認所有指控。他尚未接受審判。

• 密碼案：伊姆蘭汗被控公開了一份機密電報－一份密碼文件－該電報由巴基斯坦駐華盛頓大使於2022年發往伊斯蘭堡。他與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PTI）高級領導人沙阿·馬哈茂德·庫雷希於2023年10月一同被起訴。伊姆蘭汗和庫雷希被根據《官方保密法》設立的特別法庭認定有罪，並於2024年1月被判刑。庫雷希和伊姆蘭汗均被判處10年監禁。

• 伊達特案：伊姆蘭汗和他的妻子被指控在妻子與前夫離婚後的強制等待期結束前結婚。他們在7月被判無罪。

伊姆蘭汗婚姻合約案：法院駁回判決上訴申請

伊姆蘭汗認為所有針對他的指控都是出於政治動機。

烏茲瑪·哈努姆對她探訪伊姆蘭·汗有何評價？

週二探望哥哥後，身為醫生的哈努姆在拉瓦爾品第告訴記者，她的哥哥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被關在牢房裡，只有很短的時間可以外出。

"他身體狀況良好。但他一直被關在室內，只有短暫的外出時間。他與任何人都沒有聯繫。他非常生氣，說他們對他進行精神折磨。"

她還補充說，她與伊姆蘭汗的30分鐘會面受到了嚴密監督，期間不允許使用任何行動裝置。

後來，她與妹妹阿莉瑪·哈努姆以及伊姆蘭·汗所屬的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PTI）的領導人一起告訴媒體："我見到他時，他非常不安，非常憤怒。他說他們把他和布什拉·比比關在一個小房間裡，對他進行精神折磨，他說他被禁止與任何人長達四個星期…他說這種精神折磨。

伊姆蘭汗的探訪是否已被正式禁止？

巴基斯坦當局尚未證實是否正式禁止伊姆蘭汗的探訪，也未說明原因。

週二，伊姆蘭汗的妹妹與他會面。此前，伊姆蘭汗的家人和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PTI）領導人聲稱，儘管法院下令允許探視，但探視活動仍被阻止。

今年10月下旬，伊斯蘭堡高等法院(IHC) 指示阿迪亞拉監獄監獄長執行其3月份發布的命令，允許伊姆蘭·汗每週二和週四會見指定的訪客。

然而，家屬表示，這些探視從未被允許。因此，伊姆蘭汗的支持者中開始流傳他生病或被轉移到另一所監獄的謠言。甚至有人猜測伊姆蘭汗已經過世。

伊姆蘭汗稱他的被捕是對民主的"攻擊"

他的家人和支持者採取了哪些行動？

伊姆蘭汗的姐妹和支持者長期以來一直抗議伊姆蘭汗被監禁。她們於11月18日首次在阿迪亞拉監獄外舉行了抗議活動，抗議監獄入口被封鎖。

他們表示，他們的抗議也是為了聲援在2023年5月9日、2024年10月4日和2024年11月26日舉行的要求釋放伊姆蘭·汗的民眾抗議活動中與安全部隊發生衝突而喪生的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成員的家屬。

11月18日，伊姆蘭汗的姊妹聲稱，她們在阿迪亞拉監獄外露營時遭到"暴力拘留"和粗暴對待。

11月25日，在監獄外舉行的第二次抗議活動中（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YouTube頻道進行了直播），阿莉瑪說："誰知道呢，也許伊姆蘭·汗已經被轉移了。為什麼他們不讓我們見他？"

隨後，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成員、巴基斯坦西北部開伯爾-普赫圖赫瓦省首席部長索海爾·阿夫里迪於11月28日在阿迪亞拉監獄外舉行了一夜的直播靜坐示威，聲稱他曾八次被拒絕探望伊姆蘭·汗。

在開伯爾-普赫圖赫瓦省的白沙瓦市，也爆發了要求釋放伊姆蘭汗的抗議活動。自2013年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首次在該地區組成省政府以來，白沙瓦一直是該黨的據點。

週二，伊姆蘭汗和他的妹妹終於見面了，與此同時，阿迪亞拉監獄外的抗議活動仍在繼續。

隨後，週二，地方當局頒布了《刑事訴訟法》第144條，允許地區行政部門在有限的時間內禁止四人或四人以上在公共場所集會，該禁令在兩個地方實施——伊斯蘭堡為期兩個月，拉瓦爾品第則持續到本週三。

政府方面說了什麼？

政府尚未明確證實禁止探視伊姆蘭汗，也沒有說明阻止前往的任何理由。

巴基斯坦總理夏巴茲·謝里夫領導的巴基斯坦穆斯林聯盟（謝里夫派）的政治家塔里克·法扎爾·喬杜里於11月28日向國民議會表示，伊姆蘭·汗的身體狀況良好，有關他健康狀況的謠言是由印度和阿富汗媒體散佈的。

喬杜里說，"他的身體狀況完全良好，沒有生命危險。"

2025年12月2日，在巴基斯坦拉瓦爾品第的阿迪亞拉監獄附近，巴基斯坦前總理、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PTI）領導人伊姆蘭·汗的支持者聚集在一起，抗議他的健康狀況（路透社）

伊姆蘭汗的監獄探訪為何在巴基斯坦引發了政治風暴？

一些專家表示，禁止探視獄中的伊姆蘭汗是一種政治策略，可能會對巴基斯坦執政黨穆盟（謝里夫派）產生反作用。

伊斯蘭堡智庫"研究與安全研究中心"（CRSS）執行主任、政治分析家伊姆蒂亞茲·古爾告訴半島電視台說，"阻止民眾進入並單獨監禁汗的主要目的顯然是為了迫使他做出妥協，並消除民眾的反政府情緒。"

常駐巴基斯坦的專欄作家、數位權利倡導組織Bolo Bhi的主任烏薩馬·希爾吉告訴半島電視台："在巴基斯坦，政客要么在政府任職，要么身陷囹圄，而安全機構在幕後對誰能執政擁有主要話語權。伊姆蘭·汗目前是政治動機案件的受害者，這些案件的正當程序因管理的正當程序而受到操縱司法系統日益破壞司法。

伊姆蘭汗領導的正義運動黨被禁止參加2024年全國大選，多名黨內領導人被逮捕。該黨成員以獨立候選人身份參選，贏得的席位比其他政黨都多。

但巴基斯坦正義運動黨（PTI）指控政府和軍方操縱選舉，以阻止他們獲得更多席位——獨立觀察員也指出計票過程中存在多處違規行為。政府和軍方一再否認選舉舞弊的指控。

希爾吉說，"作為目前巴基斯坦最受歡迎的政治人物，他的政黨面臨著系統性的迫害，他們的抗議活動遭到了暴力鎮壓，任何形式的示威活動實際上都被取締了。"

"限制對他的探視違反了法院命令和囚犯權利，其目的是為了向他的政黨和其他政客發出警告：如果不服從，將會面臨嚴重的後果。"

來源：半島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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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Adams

加密貨幣

八年前的2017年7月26日，錢志敏攜帶一台黑色筆記型電腦，離開中國，越境出逃。一年多後，英國警方從錢志敏在倫敦租用的保險箱內查獲走私出中國的這台電腦。又過「數年」時間，借助區塊鏈分析技術追溯，筆記本儲存的「秘密」得以復原與建構。

那台筆記本相當關鍵，裡面存放有加密貨幣錢包，錢包原本有7萬餘枚比特幣，後來被分散轉移到多個加密貨幣錢包。

經持續調查與追踪，倫敦警方共查獲6.1萬餘枚比特幣。 2024年4月，錢志敏逃亡7年後，因使用「一個沉睡五年的比特幣錢包」交易，再次暴露行蹤，致其在英國被捕。

存放在保險箱的數位設備也顯示，「錢志敏利用犯罪所得資金規劃未來的宏偉野心」。英國司法文件證明，在英國用於洗錢及查扣的比特幣，資金來自在中國實施的大規模投資欺詐，這也是詐騙贓物轉移出中國的關鍵手段，隨後涉案比特幣亟須進行洗錢處理。

11月11日，錢志敏在英國領刑，因持有犯罪所得的加密貨幣和轉移犯罪所得的加密貨幣兩項罪名，被判處11年8個月的監禁。

錢志敏和涉案比特幣被查獲，得益於中國和英國執法機構的持續接力。透過虛擬貨幣跨境洗錢，正在挑戰多國甚至全球的監管和執法機構。

這場錢志敏的“貓鼠遊戲”，說明全球範圍正在提升對跨境虛擬貨幣洗錢的打擊力度，也說明跨境司法合作變得前所未有重要。

先前的10月30日，查辦非吸案的天津警方通報，公安機關透過國際執法、司法合作等管道，與英國執法機構深入開展國際追逃追贓物，目前仍在與英國執法機關繼續進行跨國追逃追贓物合作，盡全力挽損。

錢志敏帶走的6萬餘枚比特幣，所引發的連鎖反應，還沒結束。市值龐大的比特幣如何處置、分配，更考驗全球化與數位時代的司法治理與跨國協作。

巨額比特幣背後的跨國大案

法庭宣判時，英國法官對錢志敏表示，「當你離開中國時，從未考慮那些被你竊取並佔為己有的投資所牽連的人，反而享受了一段奢華的生活。你不僅撒謊，還耍盡陰謀詭計。」錢志敏的犯罪行為跨越國界，使追蹤犯罪變得格外困難，這是英國法庭對其加重刑罰處罰的一個考量因素（詳情參考《財經》：6.1萬枚比特幣背後的吸金、洗錢與中國逃犯等系列報道）。

這起案件全球矚目，如何觀察背後的執法、司法合作和兩國的處理？近日，中國政法大學金融科技法治研究院院長、民商經濟法學院教授趙炳昊對《財經》表示，購買比特幣的存量資金來源，被中國司法機關認定屬於非法吸收公眾存款這一上游犯罪，因此中國司法的著力點自然落在對非吸鏈條的刑法規制和受害人保護。英國法院對發生在中國境內的上游犯罪並無屬地管轄，英國檢方以洗錢罪起訴，並在刑事定罪之外，進一步透過英國的《犯罪收益法》(POCA) 啟動民事追繳與受害者賠償方案，將比特幣等鏈上資產的歸屬與分配引入法院監督的民事程序，這是英方「下游治理」的典型路徑。

趙炳昊指出，就中國法治框架內在銜接而言，上下游打擊鏈並非割裂。 2024年8月，最高法院（下稱「最高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下稱「最高檢察院」）發布相關司法解釋，首次明確將透過「虛擬資產」交易列為洗錢方式之一，同時細化「自洗錢/他洗錢」的認定、與掩飾對犯罪所得罪的競合規則等，這使得環法審查規則等，這使得環法審查的證據。換言之，「中國對涉虛擬貨幣犯罪的刑事規制，已實現從上游非法集資到下游洗錢的全鏈條打擊」。

刑事犯罪涉及巨量比特幣，並非孤案。如今比特幣暴漲，近期雖有回落，1枚比特幣仍價值6.7萬美元。

2025年10月14日，美國司法部宣布對柬埔寨太子集團創始人陳志提起刑事指控，並採取民事司法沒收手段沒收陳志持有的12.7萬枚比特幣。美國紐約東區聯邦法院指控稱，陳誌及其同謀指示太子集團，透過在柬埔寨各地運營電信詐騙園區，涉嫌從事加密貨幣投資詐騙及其他欺詐，並利用其龐大的商業網絡洗錢，導緻美國及世界各地的受害者損失數十億美元。

隨後，針對陳誌及太子集團分散在多地的資產，英國、新加坡等全球多個執法機關發起執法行動。 11月4日，中國香港特區警方公佈，已凍結一個國際跨境電信詐騙及洗黑錢集團在香港的相關資產。香港媒體報道稱，此次凍結指向柬埔寨太子集團。

11月9日，國家電腦病毒緊急處理中心發布技術溯源報告稱，種種證據表明，美國政府沒收的陳誌及其太子集團的這批巨額比特幣，正是早在2020年已被黑客攻擊者竊取的LuBian礦池比特幣。公開資訊顯示，該中心是中國唯一負責電腦病毒緊急處理的專門機構，為國家多個部門提供技術支援。

11月11日，柬埔寨太子集團發布聲明，駁斥有關太子集團及陳志參與網路詐騙等非法活動的指控。

這又是一起跨國案件，正遭到全球性的聯合圍剿。《財經》記者查閱及整理中國多份司法文書發現，早在2020年，北京警方成立專案小組對柬埔寨「太子集團」特大跨境網路賭博犯罪集團立案偵查，並將網路賭博鏈上的多名中國涉案人員抓獲歸案。目前，犯罪活動中網路賭博往往與電信網路詐騙關聯，依賴複雜的資金流轉，將詐騙所得資金與賭資混合，透過多層帳戶、虛擬貨幣交易掩蓋資金流向，逃避追查。

還有刑事案件文件顯示，被告使用銀行卡、對公帳戶及U盾給境外電信詐騙集團提供轉移涉案資金服務，造成中國各地多名被害人被騙款項流出。在本案中，有被告明確指出，其是幫東南亞柬埔寨太子集團取錢、轉帳。

虛擬貨幣的追蹤、溯源

錢志敏出逃時帶走的那台電腦，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內建加密貨幣錢包，這是其後續分散到多個加密錢包的源頭。

經英國警方數次搜查，共查獲多台手機、電腦和U 盤等電子設備，其中一個U 盤存放有錢志敏筆記本頁面的照片，而該筆記本相關頁面疑似在警方扣押前已被撕下。頁面照片記錄著這台黑色電腦的開機密碼和若干助記詞，如“數字+ love”，同時也寫下數字的提示性訊息。正是這些關鍵訊息，讓查獲比特幣成為可能。

上海靖霖（北京）律師事務所賈天然律師，曾在執法機構任職多年，具備豐富的第一線刑事辦公室經驗。賈天然對《財經》解釋，比特幣具有去中心化和匿名化特徵，比特幣交易透過地址標識實現資金轉移，雖然交易記錄在區塊鏈上公開可查，但不會顯示背後持有人的信息。比特幣透過數位錢包儲存或管理，數位錢包儲存在電腦、手機、USB等硬體設備。

光是掌握儲存數位錢包的硬體設備，還不夠。賈天然解釋，在案涉虛擬貨幣的溯源和追蹤資金流向時，至為關鍵的是取得私鑰或助記詞。私鑰是比特幣交易時所需的保密密碼。助記詞是一組英文單字，透過錢包軟體可恢復對應的私鑰和位址。只有掌握私鑰或助記詞才能控制比特幣，即無鑰即無幣（Not Your Keys，Not Your Coins）。

在審判錢志敏同夥溫簡（音譯）時，英國庭審披露，英國警方花費大量時間梳理查扣的相關物品，加密貨幣錢包的識別與訪問權限獲取，是一項高度專業且難度極大的工作，“耗時數年才完成”。

英國警方也藉助專業鏈上分析工具，追蹤涉案比特幣的完整交易歷史。該案中也委任相關技術專家進行獨立調查，透過比特幣交易記錄核實所查獲比特幣的資金來源，並得出結論，案涉比特最早在2016年出現在相關錢包，其資金流向符合使用人民幣大量購買比特幣，隨後轉移至本案相關錢包；少量源於挖礦的比特幣，其資金流向符合使用人民幣大量購買比特幣，隨後轉移至本案相關錢包；少量源於挖礦的比特幣，大概率是第三方礦工透過場外交易出售所得。

相關庭審也揭露，如合法挖掘查扣的6.1萬枚比特幣，所需消耗的電量約相當於2.5萬個英國家庭一年的用電量，這幾乎是一座城鎮的電力消耗規模。

北京德恆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劉揚，專注於網路、區塊鏈和數位科技與金融交織的刑事業務。劉揚對《財經》分析，涉虛擬數位貨幣的犯罪相對隱蔽，需要掌握KYC資訊（即金融機構等組織與客戶建立業務關係或提供服務時，對客戶識別、驗證及相關風險評估監控的程序和措施）、涉案地址等關鍵要素後，還需要辦案人員掌握專門知識，並輔以專業的分析軟體。即便能追蹤涉案虛擬幣在區塊鏈上的流轉過程，也不能像對傳統財產一樣直接進行查封、扣押、凍結。

追蹤虛擬貨幣流向，也是實踐的關鍵。上海靖霖（北京）律師事務所專職律師蔡碩，具有刑事偵查經驗及區塊鏈頭部企業法務經驗。蔡碩曾體驗過虛擬貨幣的流向追踪，並與多個辦案人員交流。蔡碩對《財經》指出，「這是實務上的一個難點」。

蔡碩表示，利用虛擬貨幣跨國洗錢，為辦案機關帶來調證難、追蹤溯源難等諸多挑戰。虛擬貨幣的追蹤溯源難度遠超傳統資金流的追踪，具有較強的專業性，還需要相應的技術手段。且虛擬貨幣交易所多在海外，影響中國執法機構調證的效率。涉虛擬貨幣案件的電子資料多種多樣，有調證、鏈上資料展示、錢包交易記錄等，如何固定證據也很關鍵。

涉虛擬貨幣犯罪態勢

涉虛擬貨幣犯罪，近年來逐漸成為網路犯罪領域較典型的問題。

2025年1月，公共安全部召開記者會表示，儘管對電信網路詐騙打擊治理取得明顯成效，但當前犯罪情勢依然嚴峻複雜。其中包括：攻防對抗不斷加劇升級，詐騙集團利用區塊鏈、虛擬貨幣、AI 智慧等新技術，不斷更新升級犯罪工具。

王頲律師，在涉電子資料及網路犯罪、涉虛擬貨幣等刑事辯護領域具有豐富經驗。王頦對《財經》表示，目前涉虛擬貨幣的刑事犯罪主要有四種類型：利用虛擬貨幣作為支付工具的犯罪（洗錢、網賭和傳播淫穢物品）、利用虛擬貨幣作為投資標的的犯罪（非法集資、傳銷、詐騙）、針對虛擬貨幣本身的犯罪（盜竊、搶奪、搶劫），以及與虛擬貨幣交易相關的犯罪（非法經營、搶救）。

涉虛擬貨幣犯罪是新型網路犯罪。王頲解釋，與傳統犯罪截然不同，涉虛擬貨幣犯罪主要體現在犯罪手段高度技術性與隱蔽性、犯罪主體組織化與跨境性，及犯罪對象的特定性與廣泛性等方面。犯罪者充分利用區塊鏈、加密演算法、智慧合約等尖端技術，利用混幣器、暗網、跳板IP、隱私幣等匿名技術對抗偵查，使得犯罪更加難以被發現和追蹤。繼2020年比特幣（BTC）在涉案虛擬幣中佔據主導後，穩定幣正在取代比特幣成為網路犯罪的「新寵」。另一方面，犯罪活動轉為由分工明確、層級分明的犯罪集團或犯罪集團實施，活動範圍往往跨越多個國家和地區。虛擬貨幣犯罪的影響超越金融領域，已完全滲透到網路、社會治安等多個面向。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涉入虛擬貨幣犯罪也呈現新的發展趨勢。從單一犯罪朝向複合型、鏈條化犯罪發展的趨勢，並與AI人工智慧、5G物聯網等新技術結合，催生出新的犯罪風險。在嚴厲的監管與打擊下，涉虛擬貨幣犯罪的地域分佈也呈現新的特徵。犯罪活動組織者從境內向境外轉移，虛擬幣資金盤計畫從主鏈轉移到馬蹄鏈。犯罪活動的發展者可能逐漸走向二三、四線城市或縣域地區。

蔡碩認為，涉虛擬貨幣的刑事案件，歸結來說分為兩類：以虛擬貨幣為犯罪對象的案件，如竊盜、搶劫、詐騙等案件；以虛擬貨幣為犯罪工具的案件，這類案件涉及的罪名越來越廣。其中，最典型的就是電信詐騙類案件，一些電信詐騙集團會使用虛擬貨幣轉移犯罪資產。

目前，針對情勢嚴峻的典型詐騙，相關部門統籌推動打擊治理電信網路新型違法犯罪工作。根據最高檢察院發布的數據，2023年全國檢察機關共起訴電信網路詐騙犯罪51,351人，較去年同期上升66.9%。受電信網路詐欺犯罪高發生率影響，幫信罪、掩隱罪、妨害國（邊）境管理類犯罪等關聯犯罪也呈現上升態勢，起訴幫信罪同比上升13%，起訴掩隱罪同比上升66.2%，起訴妨害國（邊）境管理類犯罪同比上升13.3%。

2021年6月，中國支付清算協會發布《關於加強行業資訊共享有效防範支付風險的提示》稱，利用虛擬貨幣等實施違法犯罪活動逐漸上升，因其交易具有匿名性，便捷性和全球性,逐漸成為跨境洗錢的重要通道。公共安全部發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破獲虛擬貨幣洗錢相關案件259起，收繳虛擬貨幣價值110億餘元。 2023年，全國法院一審結洗錢案件80142起，生效判決129658人。這些有效遏止洗錢犯罪的蔓延。

王頲分析，破獲如此高數額的涉案金額，或與相關部門執法策略升級有關。 2020年開始相關部門持續部署一系列針對網路犯罪及黑灰產業的專案行動，如斷卡行動、打擊洗錢犯罪專案行動等。這些行動針對大量為網路犯罪提供支撐的「卡農」等底層參與者，對遏止犯罪高發勢頭起到關鍵作用。進入2023年，執法行動策略明顯升級，更注重“打源頭、端窩點、摧網絡”，將打擊矛頭直指犯罪鏈的核心環節和幕後金主。另外，近年來中國在反洗錢和打擊跨境犯罪領域的國際合作取得顯著進展。中國人民銀行發布的《2023年中國反洗錢報告》顯示，與61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金融情報交換機制，為追逃追贓物提供了關鍵支持。

2024年8月，最高法院和最高檢察院明確，透過虛擬資產交易、金融資產兌換方式，轉移、轉換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為洗錢方式之一。王頲指出，此類涉及“虛擬資產”的洗錢多與虛擬貨幣交易有關，如將犯罪所得轉換為“虛擬貨幣”，逃避追查。近年來，新型虛擬幣洗錢手法翻新，如跨所跨鏈、分割合併交易，以及利用混幣器中轉、匿名幣中轉等。

涉案虛擬貨幣處置

目前，刑事犯罪中不斷出現涉案虛擬貨幣，但涉案虛擬貨幣如何進行司法處置，在實務上引發一些難題。王頲將此描述為，在涉案虛擬貨幣處置方面，存在著「政策否定流通」與「司法必須處置」的尷尬。

中國對虛擬貨幣的監管政策逐漸升級和嚴格。例如，2013年明確比特幣等虛擬貨幣不具備貨幣屬性，禁止金融機構和支付機構進行與比特幣相關的業務。 2017年禁止任何組織與個人從事法定貨幣與代幣的兌換、代幣交易中介等業務，要求代幣交易平台停止營運。 2021年明確境外虛擬貨幣交易平台向境內用戶提供服務亦屬違法，同年也提出將虛擬貨幣相關活動納入非法集資監管範圍。最近的2025年11月28日，中國人民銀行等13部門召開會議，明確地繼續堅持對虛擬貨幣的禁止性政策，持續打擊虛擬貨幣相關非法金融活動，進一步提升監控能力。

因此，受到金融監理機關對虛擬貨幣流通持否定態度等政策影響，此前司法對刑事案件中涉案虛擬貨幣的性質認定和司法處置存在一些爭議，且刑事涉案財物處置主要是變現處置，進而形成司法如何處置的衝突。

早在2019年執法機關偵辦幣圈第一大案「Plus Token平台」網路傳銷案之前，劉揚律師就接觸過虛擬幣處置，當時虛擬幣司法處置仍處於各地先期探索。

劉揚認為，涉案虛擬幣處置伴隨中國監管政策變化而變，目前虛擬幣司法處置的正當性已獲得主流學界認可。先前關於虛擬貨幣的性質認定存在「財產說」和「數據說」兩種觀點，當前「財產說」逐步佔上風，虛擬幣的財產屬性逐步受到主流法學認可。

對此，趙炳昊教授強調，對「虛擬貨幣財產性」的承認與界定，有助於提升追趙挽損的可操作性。在堅持「虛擬貨幣相關業務活動屬非法金融活動」總體定性基礎上，對其作為財產客體的可追繳、可返還屬性進行更細化的規則研究與司法示範，有助於回應「監管強度與權利救濟如何兼容」的關注，減少跨境銜接中的口徑分歧。

關於涉案虛擬幣處置，逐漸受到重視。涉案虛擬貨幣處置問題研究，列入最高法院2024年度司法研究重點資助主題之一。 2025年8月，最高檢察院發布檢察應用理論研究主題立項公告，多項課題與虛擬貨幣相關。

觀察虛擬貨幣處置的案例和這些年司法實踐，劉揚介紹，在「Plus Token平台」案前，涉案虛擬幣處置並無一定之規，有的讓嫌疑人家屬代為處理，有的讓嫌疑人自行委託第三方公司代為處置。「Plus Token平台」案後，大多透過委託第三方公司處置。第三方公司處置透過虛擬貨幣OTC商家（提供場外交易服務的機構或個人），OTC商家賺取兌換差價，第三方公司賺取服務費。彼時涉案虛擬幣處置是小眾業務，但有高額利潤，由此滋生一些不法問題。 2021年，隨著執法機關對幣圈打擊力道加大，更多處置公司出現。但隨著2021年9月新的監理政策較2017年又有升級，以往由第三方公司組織OTC商家變現的處置方式，「行不通了」。新的監理政策下，第三方公司處置轉向境外處置。此階段，隨著各地待處置虛擬幣增多，處置業務趨向透明且競爭加劇，處置手續費逐步降低至10%以下。目前，涉案虛擬幣處置又出現新的探索和趨勢。最近，北京率先公佈透過北京產權交易所借路香港進行涉案虛擬幣處置的經驗，其他地區也正在探索透過香港進行合規化處置。

2025年11月13日，最高法院舉行第八次全國刑事審判工作會議，其中提到完善司法規則，聚焦涉案虛擬貨幣處置、電子資料鑑識認證等新議題。

為適應當前涉幣犯罪的發展趨勢，蔡碩和劉揚建議盡快出台國家層面的統一規範，明確何時可以處置、具體的操作細則、第三方公司和境外交易所的選擇標準、虛擬貨幣價格如何認定、處置過程如何監督等。電子資料鑑識認證方面，也亟須統一標準，提升電子證據取證的專業化與標準化水準。

對此，王頦建議，透過立法或司法解釋建立制度化的處置規範，將地方優秀實踐上升為全國統一標準和執行細則。全國統一建立司法冷錢包採購、金鑰保管與監督、虛擬幣資產移交、價值評估的全流程規範體系。強化處置全流程的檢察監督。完善各幣種價值認定制度，避免因價格波動及處置延遲影響追贓物效果。完善認罪認罰與虛擬幣處置的銜接製度。

虛擬幣的追贓物與跨國追索

隨著錢志敏案刑事審判落幕，比特幣的分配和歸屬有待明確。

段和段律師事務所總部跨境爭議解決委員會主任、北京辦公室副主任丁傑表示，關於柬埔寨太子集團及其董事長陳志被美國提起刑事指控，並被沒收12萬餘枚比特幣一案，因受害人遍及多國，案件更具複雜性。因主要被扣資產在美國，中國的受害者可以嘗試利用美國法律體系實現權益維護，可透過民事訴訟和刑事案件中的賠償機制追索損失。

丁傑對《財經》表示，目前來看，被欺騙到電詐園區，自由受限、不得不在當地工作的人，遭受人身傷害的受害者，以及因電信詐騙在財務上受到金錢損失的人或公司，都可以尋求跨境維權推進索賠。

目前，涉虛擬貨幣的跨國案件，帶來許多啟示。趙炳昊教授認為，涉案資產處置層級的程式型工具要跟上鏈上資產的技術特性。英國將刑事定罪與POCA民事追繳並軌推進，便於在跨境背景下持續控制和分配加密資產。在現行沒收、追繳、追贓物的規則體系內，建議進一步豐富非定罪沒收、缺席程序與特別程序的適用條件與銜接，確保鏈上資產的快速凍結——依法確認——有序分配能夠閉環。跨國協作「早期凍結－證據共建－司法互認」成體系。快速控制虛擬幣的私鑰、地址與證據標準對接是關鍵前提。中國可在既有多邊或雙邊管道上，進一步強化與主要法域的執法協作與證據標準對接，提升「以鏈找人、以人斷鍊」的協同效率。

賈天然律師認為，目前出現的跨國刑事案件，反映數位時代跨國犯罪治理面臨的複雜圖景，也揭露當前國際司法協作中存在的技術挑戰與規則博弈。面對犯罪型態的急速數位化、全球化，賈天然建議加速完善針對虛擬貨幣犯罪的頂層設計；搭建跨國司法協作的技術與法律對接管道；推動執法理念轉變，重視涉案財產在犯罪治理中的核心地位與作用；加強專業化司法辦案隊伍建設等。

對此，趙炳昊建議把「早期控制」前移到跨境連結的第一公里。對於高度可轉移、可分拆的鏈上資產，早一小時凍結往往決定追回比例。建議將銀行/支付端可疑交易與鏈上地址畫像聯動，形成鏈上鏈下一體的「觸發即凍結、限額、報送」的自動化回應，並在獲外方協助時優先提交可執行的技術文件與標準化證據資料。參考英國POCA的思路，圍繞重大跨境案件，探討在我國內部用刑事定罪、缺席程序、民事確權、分配程序的銜接機制，減少「刑事終局後資產分配難」的時間差與程序斷層，探索「刑事+民事」雙軌追索的本土化升級。在國際層面，積極參與並塑造「以FATF9反洗錢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為核心」的規則協同。在中國具備的鏈上分析、受害者辨識與樣本資料優勢基礎上，主導或發起若干技術—規則融合型合作試點，爭取更大國際話語權。

目前，刑事訴訟法第四次修改提上議程。 2023年9月，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公佈的本屆人大任期內立法規劃，將刑事訴訟法(修改)列為第一類項目，即條件比較成熟、任期內擬提請審議的法律草案。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副院長、教授程雷認為，數位時代犯罪態勢與犯罪治理均發生顯著變化，網路犯罪成為第一大犯罪類型且呈蔓延擴張之勢，犯罪違法所得流轉、跨境等現象增多。而在犯罪治理方面，犯罪控制系統逐步數智化，電子資料在證據體系建構中的作用日益突出，數位時代的取證模式與審查判斷也發生變革等等，此次刑事訴訟法修改需要回應數位時代刑事程序的變革與發展、涉外刑事法治的時代需求。

對於涉比特幣、經濟犯罪等案件，所需的資金數據分析報告、區塊鏈證據等新型數據證據問題。程雷對《財經》表示，2021年最高法院發布的相關司法解釋明確，刑事訴訟中，根據法律、司法解釋的規定，指派、聘請有專門知識的人就案件的專門性問題出具的報告，可以作為證據使用。因此司法實務中，這類資金分析報告作為鑑定意見或準鑑定加以運用，涉及鑑定管理、法定證據種類、演算法證據的判斷、庭審質證方式等一系列證據問題，需要在刑事訴訟法修改中予以回應。涉虛擬貨幣處置方面，程雷建議盡快建構統一、規範、公開的全國性司法處置規範與流程。

在涉外刑事法治建設方面，程雷認為，隨著網路犯罪蔓延和跨國犯罪的增加，尤其典型的是跨國電信網路犯罪、重大經濟犯罪透過虛擬貨幣跨國洗錢等現象，這給犯罪治理帶來嚴峻挑戰。因此，程雷建議，增設一類特別程序專章規定涉外刑事訴訟程序，建議重點考慮研究重新界定涉外程序的範圍、適度增加涉外刑事案件管轄的連接點，細化完善保護管轄與普遍管轄的規定，增設網絡犯罪及其關聯犯罪批量指定管轄的特殊程序，完善應對和反制“長臂管轄”法律法規。在證據規則方面，調整優化境外證據國內適用的相關證據法規定，增加國際刑事司法合作的合法途徑、證據來源方式等。強化檢察機關在追逃追贓物中的角色地位，增強程序司法屬性，明確跨境資金的監控、查凍扣措施的國際合作程序，銜接國際反洗錢工作，細化國內程序法上的配套措施。

關於監理與執法，趙炳昊也建議完善「適配性」建設，避免被動陷入「監管強—救濟弱」的話語攻擊，完善從「單一禁」走向「研究金融屬性、主動監管、適配性執法」的組合治理。提高追贓物效率、完善權利救濟、增強規則可執行性。

來源：《財經》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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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 Mor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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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波蘭央行（NBP）官網顯示，貨幣政策委員會決定將基準利率下調25個基點，調整後的基準利率為4.00%。該決議將於2025年12月4日生效。

此次波蘭央行降息25個基點，符合市場預期。此前美國銀行分析師認為，波蘭央行可能會將利率下調25個基點至4.0%，這是因為消費者物價指數出人意料地疲軟，且工資增長數據"使天平傾向"繼續實施貨幣寬鬆政策。

貨幣政策委員會提到，全球經濟活動與通膨前景的不確定性仍然存在。初步估算，波蘭2025年第三季國內生產毛額年度成長率為3.8%（2025年第二季為3.3%）。考慮到通膨的走勢及其在未來幾季的前景，委員會認為調整利率水準是合理的。

此外，貨幣政策委員會表示，NBP將繼續採取一切必要行動以確保宏觀經濟和金融穩定，其中首要的是中期內將通膨維持在符合通膨目標的水平。 NBP可能會在外匯市場進行幹預，進一步的決策取決於數據。 12月實施的降息操作屬於一次"調整"。

今年以來，波蘭央行持續邁出降息步伐。今年5月、7月、9月、10月和11月，波蘭央行將利率分別調降50個基點、25個基點、25個基點、25個基點、25個基點。此次降息生效後，2025年全年，波蘭央行共將資金成本降低175個基點。

美國銀行報告認為，波蘭利率將在4.0%觸底，理由是持續的潛在通膨壓力，這從高企的服務業通膨和單位勞動成本增長中可見一斑。報告也強調了波蘭通貨緊縮過程中的基本上行風險，包括由於預期的歐盟資助投資激增與已實施的大規模貨幣寬鬆政策相結合，可能導致GDP成長超過潛在水準。

2025年10月，波蘭工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從9月的48.0升至48.8，實現連續第四個月改善，創4月以來最高水平，顯示製造業下滑勢頭正在逐步放緩。標普全球數據顯示，生產和新訂單的降幅為六個月來最小，企業採購活動三年多來首次回升。

近期，安永發布的《歐盟經濟展望》報告顯示，歐元區2025年GDP成長率將達1.3%，2026年放緩至1.1%。安永預測，2025年波蘭經濟成長率將達到3.3%，2026年和2027年將達到3.4%和2.5%。目前的經濟成長主要得益於消費支出（年增3%~3.4%），而實質薪資成長和消費者信心的改善也為其提供了支撐。不斷增長的財政赤字仍然是一個挑戰，到2028年，公共債務可能超過GDP的70%。